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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授翻/椒铁奇】相守有时(章二上)

篇名:Our Time Togethe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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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二(上)


作者的话:

这更拖得有点长了,为此致歉!不过还是希望你们能享受读它♥

 

译者的话:

如果说章一还是温情治愈和一星半点的暧昧,章二很明显就是真的在走椒奇恋爱线。建议大家阅读前先看看新写的预警,做好思想准备。这更后半段有很多椒奇亲密行为的直接/间接描写,慎点。



“所以,你女儿现在知道我在给她妈妈送玫瑰了。”

影像Tony挑眉。“我倒没意识到这本该是个秘密来着。”

Stephen摇了摇头。“事情会变得更为…复杂。既然她现在知道了。”

影像翻个白眼,轻哼一声。“你看问题的角度不对。你没必要再偷偷摸摸的了!现在你随时都能光临,而她会将你认作玫瑰速运先生。”

AI的调笑并未缓解Stephen的内心不适。他正坐在“实验资料室”里,靠进Tony最爱的那把扶手椅,在胸前抱起双臂。

“说到称呼问题,你真的告诉你女儿我是你的‘魔法师’吗?”Tony大张双臂。“我说错了吗?”

Stephen一手按了按前额。

“你需要放松。”影像责备道。“试试顺其自然,享受生活。你看,当我还活着的时候,我是唱红脸的父亲。总有人得扮演这个角色。从整个沉于悲痛的世界中救起我的家人。”

整个沉于悲痛的世界——Tony本人还会怎么称呼这个世界呢?一个失去Tony Stark的世界:变革者、活跃分子、丈夫、父亲还有朋友——一个失去钢铁侠的世界。

“我哪种父亲都不是。”Stephen冷着脸反驳。“我知道我们从不讨论这个话题,但事实是,我的童年也不怎么趣味盎然。所以,很抱歉,但我没什么快乐回忆能拿来借鉴的。”

“噢,而你以为我就有吗?”影像听上去像是被逗乐了。“我可是字面意义上一路独自摸爬滚打。按理说你智慧超群,巫师,我相信你也能做到的。”

愤怒和挫败之间仅有一线之隔,而Stephen很清楚他正处于线的哪侧。

他只是疲惫于去感受,也疲惫于情绪不受控制,下句话出口时他可能有些过于怒气冲冲。

“我只答应要替你遵守承诺。我没答应要替代你在这个家里的位置。”他对影像说道,口气严苛。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儿谋划什么。Tony,你该明白的。我有我的职责。我没法将两个人的安全置于全人类的安危之上。”

影像挠了挠下巴,若有所思。

“但你现在也没法全身而退了,对吗?”

 

***

又几次造访后,他明白过来:影像所言非虚。

他已无路可退。

他的手表会在9点响起(他将闹钟往前拨了点,这样他也能看看Morgan,这是她的要求),某次他发现自己在想:是时候给他的家人带玫瑰了。

我的家人。

显然,他所指的是他关心的那家人。但他脑内的表述听起来仍不大对。

他纠正了自己的错误,但这相当费力:

Tony的家人。

Pepper向他坦白过,她期待他的到来。他也已向Morgan作出承诺,她每天都会收到他送的玫瑰。

而哪怕他极力否认、自我克制,抵达前的那阵喜悦和期待也已成为一种膝跳反应,成为他的日常。

而最后的最后,他仍需信守承诺。

他所能做的…就是保持距离。

竭尽全力地保持。

 

***

但当他听到诸如“如果你不能出席Morgan的生日派对,她会心碎的”和“Uncle Stephen,你会来的,对吗?”此类的话时,保持距离就变得尤为困难。

也有难捱的时候。例如他们的第一次冷战,如果能这么叫的话——由于出现了非常状况,他零点后才到小屋,而Pepper早已入睡。

(这是他第一次没赶上约好的到访,但他不会犯蠢——好比利用时间宝石——来修正一切。

他仅是将玫瑰留在了餐厅桌上的花瓶里,所有新来的花总会被放在那儿。

Pepper拒绝收下次日的玫瑰。她告诉Stephen,倘若时间太晚而她已睡着,那他就可以将其视作容许他跳过这天。他不该再劳心跑来。

除了道歉,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。只能反复道歉。最终,她平静下来,愿意解释:Tony还在世时,她要求他一到家就把她叫醒,无论时间多晚,也无论他是从何事抽身——一次任务。一场会议。一个派对。任何事。而他从未听劝。这曾将她逼到抓狂。

Stephen明白过来。他发誓答应,假如到晚了他会将她叫醒。他不曾漏过一天来遵守Tony的承诺,而他绝不会仅因她朝他发火就开这个先河。

她微笑起来,终于接过玫瑰,并说她不再生气了。

她只是…感到迷茫。悲伤。极为思念Tony。而这点他也明白。)

也有Morgan第一次冲他大发脾气的时候。某次他保证会白天来给她送玫瑰,这样她就能把他介绍给她认识的新玩伴们。他忘记了,以为他还是该在晚上9点出现,一如既往。

(她撅起嘴,在胸前紧紧交叉双臂,拿背对着他,而他则试图让她收下那天的玫瑰。当他努力道歉时,她跺着脚直冲回房,在身后重重摔上了门。

她生气的样子和Tony处理难题时如出一辙,只是小了一号。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生气,而那让他脊背一阵发冷。

直到他保证第二天晚上他会待久一点,陪她看一部她最爱的动画电影时,她才重新跟他讲话。

电影有一个半小时长,每分每秒都让Stephen讨厌。分离灵体离开娱乐室,回圣所看书的想法十分具有诱惑力。

但他没有,因为他始终信守承诺。

Pepper也在那儿。看到她和Morgan快乐地重复那孩子最爱的电影台词的样子,不知怎地让这过程不再难熬。

而电影结束前Morgan就已偎在她困倦的母亲身旁睡去的场景,真的让这一切完全值得。)

帮Pepper打扫房屋(“魔法可真有用,不是吗?”),给Morgan读睡前故事(“我喜欢你的声音,Uncle Stephen”)…

多么讽刺,正是这些微小、琐碎的瞬间,让抽身而去变得如此困难。

他和影像Tony对话过太多次,甚至知道一旦Stephen鼓起勇气对此表示异议,对方会说些什么:

“你在那儿能听着这世上最非凡的那个人谈论对她要紧的事。你在那儿能目睹我的小女儿长大。我会献出我的手臂、我的心脏、我的一切,哪怕只是换来你与她们共度的一瞬时光。”

 

***

要形容PepperPotts,“非凡”确实是个极好的词。

她魅力四射。即使在她倦怠、焦虑、带病、刚从床上爬起,没打理的长发四下枝楞,两眼朦胧,下巴上沾着没擦净的口水时,她身上的某种特质也依旧吸引着他。

Stephen惊艳地意识到,他见过她所有不修边幅的样子,然而他对她的好感只增不减。他还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他已赢得了叫她“Pep”的特权,一位老友才有的特权。

对她而言,没有不可能之事。一旦任务降临,她仅需深吸口气,将头发束在脑后,然后就去完成,毫无怨言或疑问。

而当需要巧妙应对时,她毫无顾忌地施展策略。她的心思是如此细密,以至于某些都遗传给了她的女儿——她继承了父亲的热情,也持有母亲的优雅。

Pepper Potts是StephenStrange见过最非凡的人吗?毋庸置疑。

但人毕竟是人。

当他某晚——距离第一次已超一年之久——在她们客厅现形时,现实让他猛地忆起这点。

Morgan没在那儿迎接他;她肯定已经上床了。他环顾四周,寻找Pepper。

然后发现她倒在沙发上,双手揪着胸前,大口喘气。

握在手里的两朵红玫瑰悄然落地。

他奔到她身旁。一时情急,他伸手去探她的手腕,以便能感觉她的脉搏。

“Stephen。”她在喘气的间歇叫道。“我不…知道这是怎么…”

她脉搏猛跳。满头大汗,就连他不稳的双手都能感到她在发抖。

或许是心脏病发?还是癫痫?但这症状与两者都不吻合。

“你该叫人帮你的。”他对她说道。

“不想…惊醒Morgan…”她停了停,平复自己的呼吸。“…而且…知道你会来…我…这是怎么了?”

她说“知道你会来”,这是个好兆头——说明不管问题是什么,她都不曾经历太久——而不管这是什么,都不至危及生命。

Stephen一手抚上她的额头。掌心溢出一圈暖金色的光辉。Pepper闭紧眼睛,不让自己被强光所伤。

几秒钟后,Stephen收回手,光芒消逝。Pepper睁开眼,瞧见他忧心的神色。

“你身上什么病也没有。”他轻声说道。

Pepper绞紧了眉。“那…是什么——?”

“你刚经历了一场焦虑发作。”

她一边仍平复着呼吸,一边以肘支起身子。

“一场——”她坚定地摇摇头。“——不。不会的,Tony才是那个…有过…我从没有…”

“这并非罕见。”Stephen打断她。“人们身上有时会呈现他们已逝的深爱之人曾经的病症。”

“但我从没有…”她揪住胸口,紧闭双眼。“我…”

不等她多言,Stephen就扑上前,将她紧紧拥住。

她死死地抓住他,像溺水之人对待救命稻草。他能感到那紧贴着他的胸口颤抖的起伏,感到她如鼓的心跳。耳畔则是她费劲的呼吸声。

他就这样一直抱着她,时不时低声说些安抚性的词句,直到她平静下来。

没事了。一切都会好的。

放松。深呼吸。你会好起来的。

这很花了段时间,但当颤抖渐渐平息,Pepper让自己被轻轻放回沙发上。

“我不明白。”她向他吐露。“这是恐慌发作吗?我根本就不感到恐慌。我只是正在洗碗…”

“你压力太大了。”他指出。“法国那边的制药子公司面临合并,Morgan要准备上小学一年级,新邻居令人不快,而Morgan房里的空调又坏了…事情都堆在一块儿,Pep。你只是一直没注意到。”

而他,他本人,则在与灭霸的最终一战,在Tony死后陷入麻木。

他知道诸事堆积是个什么样子。

Pepper冲他微微一笑。“而你…真的有上心,哈?”

Stephen回给她微笑。但他自己也有些吃惊。

他确实一直上心。

在圣所方面的任务之外,他还被Pepper要操心的事所占满。每一件事。

“你会没事的。”他向她保证,温柔地将她脸上的发丝捋到后面。“我该把玫瑰放到花瓶里了…”

她抓住他的手,不愿放开。

“拜托。”她轻声道。“多陪我待一会儿。求你了。”

这似乎是她要求他做的第一件事。假如来晚了要将她叫醒,分担某些家政杂活——那些都是他自愿提出的。

她的要求使这不似往常。

她很害怕。害怕,并孤独,而他是她所知的唯一那个能驱散恐惧的人。

“当然。”他向她保证。“我就在这里。我哪儿也不去。”

 

***

这事并未到此为止。尽管Stephen的存在能带来安抚,Pepper的焦虑发作仍每况愈下。

是悲痛作祟,他心知肚明——悲痛姗姗来迟,而这情况相当常见。

但一切都于事无补,他没有咒语能抚慰一颗悲鸣之心。

否则,他早该对自己施法了,在他第一次看进那许许多多的可能未来的时候,在他眼睁睁看着Tony无数次死去的时候。

Stephen让Pepper随时去找他检查,只要她感到有发作的迹象。她应该将他当作自己的医生,他说,并视自己为病人,受他监管,由他决定她是否需要药物控制。

她同意了。她说她极不愿麻烦他,知道他有多忙…但她还是同意了。

可想而知,她在Tony葬礼后两年整的那天,再次发作。

那晚,Morgan已经入睡,Pepper放起了她和Tony过去跳舞时喜欢伴着的歌。音乐流淌间,她向Stephen重述往昔,有时幸福快乐——有时则不然。

“你很像他,你知道吗?”她沉吟着,对他、也对那些远去的记忆露出微笑。“他很聪明,也很滑稽,他在乎很多东西,非常在乎。而他一直、一直都只不过是想做正确的事。”

在一定程度上,她保持住了振作。接着,某一首歌响起,而她霎时陷入沉默。

她的嘴唇颤抖。泪满眼眶。

当她再也藏不住这些迹象时,她站起身,试图找个借口离开…但Stephen握住了她的肩,再次将她拥近自己。

这是多次尝试后确定能让她平静下来的办法。表面上她似乎放松些许,但在他的掌下,她仍在发抖。

很快他就听到她抵在他肩头,小声啜泣起来。

接着,Stephen惊异地感觉到Pepper轻轻摆动身子,让他们一同随着音乐的节奏慢慢摇晃起来。

Stephen清楚他该阻止这一切——至少,该问问她究竟在做些什么。把他们都拉回现实。

但在这方寸亲近中,他敏锐地意识到,她需要这个。知道这会让她感觉更好过。

知道他自己也需要这个。

当一曲终了,她轻轻从他身边退开。她的泪已干涸,也不再颤抖。

最后满含歉意地望了他一眼,她离开房间。下一首歌接着响起。然后又是另一首。

她再没回来。

 

***

每天送玫瑰本该是件简明易懂的事。

但那晚,他们在客厅共舞过后,这个任务日渐沉重地压住了他。

Stephen绝不食言。尽管他们之间气氛凝重,他还是会带来玫瑰,会听从要求留下。

而Pepper要求了。即使今非昔比。

他们沉默地坐在一处,远比先前频繁的沉默——害怕开启一段对话,害怕说得过多,最终会不知怎地引回那件事上,那件发生在Tony葬礼两周年当天的事上,这讽刺着实残酷。

然后某晚,他们坐在沙发上,各自都因工作而疲惫不堪,他伸出手覆上了她的。

让他吃惊地是,她用有力的手指圈住了他颤抖的手。

Pepper将他的手抬至唇边。Stephen僵在原地。

长久的停顿过后,她倾身上前,让他们双唇相贴。

这触碰如此轻微,或许原本仅饱含纯洁意味。Stephen觉得是他让这个吻不再单纯。他用另一只手的指尖抵住了她的颈后。她叹了口气,没打断他们之间的亲吻,朝他挪近了些。

这一切持续了很长时间。整个过程中,Stephen的大脑都在高速旋转——他们在做什么?要是Morgan下楼看到了怎么办?

以后又会发生什么?

那晚,他们止步于亲吻。但某一晚,以及之后的很多个晚上,Pepper会把他拉到一边,Morgan在客厅钻研她的小型工程模型——之后,Pepper会热情地吻他。他们的手会游走在不该去的地方,而要抑制住不自觉发出的细碎声音,以免在隔壁房间的孩子听到将变得非常、非常困难。

而某次,在按计划与Morgan一同出游时,Stephen会发现自己一手环过Pepper的肩。Pepper则会倚向他怀里,一切都好像是世间最自然不过的事。

几周后发生的事也许根本无可避免。Stephen意识到自己躺在Pepper的床上,凝望她的睡脸,他们赤裸地贴在一起。

他们的第一次无与伦比。充满魔力。那感觉像是他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熊熊燃烧——某种为得到承认已等待了太久的东西。

甚至当他事后失眠,躺在那儿思考是谁先背叛Tony时,那东西也仍灼烧着。

 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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