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xalis ⎊

【铁人中心/霜铁】倘若重来（Ch3完）

系列正文：If you had this time aga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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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三

校对： @帝昂  

作者的话：

这章最终变得比原先要长，因为我想让每章的长度都相对一致（2000词左右），我很纠结是把这章写短还是将上一章延长。我选了后者，所以确保你们能回头看一眼先前的章节，里面添了些关于权杖交由神盾保管一事的细节。为我的强迫症欢呼...？

译者的话：

依旧没有基神出场的一章，但我保证下周的那一章会让你们感到前所未有的甜（也让我怀疑slow-burn的tag存在的意义）暂且先让我站一秒贾尼，dls太太笔下的Jarvis实在暖心又温柔，永远是铁罐最坚强的后盾w

 

将复仇者们从他的顶层套房赶出去所花的时间远超Tony预期，这其实相当讽刺——考虑到他之前是如何苦苦挣扎着让他们留下，也相当令人沮丧——因为即使他谨慎但竭尽所能地表现得不友善，Thor和Bruce仍在大厦里待了下来。Loki也是，他现在正式处于Thor的监管之下。

Steve，Natasha和Clint去了神盾基地，在一场冗长的报告后——Tony让Jarvis代他出席，一面指出人工智能的数据档案远比他的记忆可靠，一面解释说抱着核弹飞进虫洞给他留下的创伤太大，因此逃过一劫。他离开房间时，感到复仇者们的怀疑、冷漠和不信任沉重地压在肩头，而他用力将这包袱甩开，因为他们的看法无足轻重，也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。

Tony一直知道——早到他食不知味地吃着土耳其烤肉的那时——有什么事不对劲。虫洞另一端那广袤的冰冷和空洞的死寂，比阿富汗闷热的岩洞和血水还要糟上太多。他战胜了十戒帮，以钢铁侠的身份重现于世，但对外星舰队却并未有这般的胜利。恐惧在Tony的心里埋下种子，根须深扎，直到他心脏的每次搏动都在向血管里输送恐慌。

不过，承认自己支离破碎的心理状况并非一定就要他接受它。

纽约之战后的几年内，Tony都深陷于过分自信和彻底自我否定来回切换的循环。在好日子里，他坚信他能关紧冬眠于脑内的那只野兽，不让它将自己撕碎。在坏日子里，他说服自己是因为他将其看得太重，才会使其成为问题，而最好的行动方针就是假装它并不存在。每日每夜，Howard的话，Stark家的男人是钢铁铸就的，在他耳内回荡，与其说是鼓励倒不如更像个威胁。

不能再多了。

Tony嗤之以鼻，他浪费了太多时间在祈愿那些惊慌、焦虑和恐惧凭空消失，治标不治本。他通过创造、发明和建设来缓解那些如鲠在喉、持续不断的尖叫，它们抽打着他，想要被释放，并在他猝不及防时掐住他的呼吸，只能以更多的死亡、毁灭和伤害来终结。这是个必须打破的死循环。就以在他和他的客人们之间隔开距离作为第一步。因此他找个借口离开报告会，指示Jarvis激活Protocol Goldilocks，然后逃进了实验室，那里奇迹般地完好无损。即使Jarvis不解于为何Tony似乎一下子不再投身于复仇者事业以求安慰，他也保持缄默，调整了生活区安置，这样一切都不再恰到好处。[1]

机器人们开心地迎接他，而他沉浸在他们纯粹的喜爱之中。DUM-E立即跑去做冰沙。Butterfinger找到一顶派对帽，骄傲地把它举起，同时发出老大一声尖叫。U试图来点Beatbox，成效甚微但相当滑稽。而令人惊讶的，Jarvis告知称Bruce正在找他。

“为啥？”Tony有些困惑。他能用一只手数尽Bruce找他的次数。他们的友谊模式大多数时候都是Tony缠着另一个科学家直到他妥协。

“Dr. Banner在您十分戏剧性的声明并离开后表达了对您健康状况的忧虑。”Jarvis顿了顿，就像是在斟酌接下来的措辞。人工智能的表现力会让其他人有点惊慌，但这只会让Tony感到自豪。“我与他情感上一致，Sir。”

“好吧。”Tony叹了口气。尽管他们的友谊最终以单方面付出告终，他仍会在Bruce关心他时心软，而当Jarvis也因此烦恼时，他疯狂思念的那种克制过的温暖语气只会让他更加心软。“他在哪儿？”

“Dr. Banner正走向通往厨房的过道。”

“让他知道我会到厨房去。”Tony躲过Butterfinger几乎要捅进他鼻孔的派对帽，抓起DUM-E递给他的冰沙，然后在走出去时给了U一个鼓励的轻拍。

 

 

***

 

 

Tony走进时，Bruce忐忑地微笑，在太过强烈的灯光下眯着眼。“嘿。”

“你也溜出来休息？”Bruce困惑地哼了声，于是Tony解释道。“那个报告会。”

Bruce用手摩擦着下巴，侧着脖子来回伸展几下，骨节咯吱作响。“那是大家伙的场合。他不太热衷于说话而我又什么都不记得，所以真没什么意义。”一道阴霾掠过他的脸庞，眼里闪着绿色。“还有那柄权杖，如果我再不用见到它，那我希望能尽快。”[2]

理解地点点头，Tony表示同意。“不能更赞同了。”在他思绪深处，他试图回想Bruce在研究权杖时是否有任何不适的迹象，然而一无所获。但他确实记起了它是如何导致Ultron的出生和Jarvis的死亡。他瑟缩着。“这不是在DMV，Jarvis。把灯调暗点。”[3]

“我希望现在对您的需求来说恰到好处，Sir。”

Tony在Jarvis的声音中稍微放松了些，这能证明人工智能还在他身边。

“那么，你还好吗？”

“挺好。”Tony耸耸肩。

一阵停顿。

“你真的还好吗？”

“真的挺好。”

“你真的真的还好吗？”

“真的真的挺好。”

“你真的真的真的还好吗？”Bruce嘴角轻微扯动着，像是要大笑。

“真的真的真——我们是什么人，高中生吗？”Tony嗤笑，向后转了转肩膀，直起身，就像是将自己重新包裹进了战甲。“发生什么了？还有别再开始一轮‘真的’了。”

Bruce低下头，笑容褪去。“只是在想你怎么撑过去的，还有，呃，你想不想要个人陪着。”

“直说吧，Banner。”Tony锐利地盯着Bruce，对方正紧张地在流理台上敲着手指，怀疑和不耐烦让他已然精疲力竭的神经有点过载。

“我今晚能留在这里吗？”Bruce脱口而出，立刻羞愧起来。“我很抱歉。这太粗鲁了。我只是——”他不知怎的，在仍站得笔直的情况下还能让人觉得他已经崩溃了。“我觉得和神盾局一起走不太安全。”

Tony目瞪口呆，都无法组织起词句。这可不是之前发生的样子。他不得不真正意义上地乞求和贿赂他们留下，而现在Bruce却请求他，潜意识里觉得大厦这儿很安全。

他们之间的沉默延展到让人尴尬。

Bruce重重呼出一口气。“好吧，抱歉。我——”

“不，我是说，好的。”Tony猛地回神。“你可以留下，我们有很多房间。”

“谢谢你，就只是…谢谢。”Bruce闭紧眼睛，解脱般地松了口气。

“不用谢。”对方的感激和他接受请求这点一样的出乎意料。Bruce以前被专属楼层和定制实验室弄得很不自在，但他却对普通客房赞不绝口。这种对比让Tony放松了警惕，也让他重拾原先故意对大手笔轻描淡写的习惯。他会为复仇者们不断超越自我，只不过为了将它一笔带过，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似的，但却在暗地里渴求赞赏。事后来看，这观念简直宇宙第一的落后而扭曲。“嘿，你可是接住了从外太空掉出来的我，所以——”

“那是大家伙干的。”Bruce咕哝道。

“对我来说是同一个人。”Tony将那杯被遗忘的冰沙推向Bruce。“来点冰沙？”

 

 

***

 

 

事实证明神盾局要求Hulk在场，通过Bruce，来遏制Loki的逃跑念头。Thor在发现这一变化后最为闷闷不乐，尤其是在他已经提供了多重保险，比如绰绰有余的阿斯加德拘束物的情况下。

当Thor咆哮着质问他们竟敢怀疑他的承诺分量时，Natasha和Clint保持沉默。于是Steve建议他们都在大厦里过夜，立刻就被Thor视作另一种对他荣誉的轻微侮辱而回绝，就在Tony一头栽进一场恐慌发作之前。Tony认真考虑过要不要就因为这一次帮助而原谅Thor那还未发生的掐脖事件。北欧神紧接着拒绝和这些缺乏敬意的家伙同住，几乎要抓着Loki飞到市中心那片赏心悦目的绿植聚集地去过夜，这时Tony才提出待在他大厦里的选项，只是为防止在中心公园引发轰动。超级士兵和间谍们带着权杖离去后，Tony连呼吸都相对轻松了点。

Pepper来了，看了眼Bruce和Tony不安的表情，然后指示Jarvis点了几大盒外卖，从披萨到中国菜应有尽有。Tony将她拉入怀中，他们紧紧地拥抱彼此，脸颊相贴，而她为没接他的电话不断地道歉。他早就不记得这事了。

他们的爱还在，但那燃烧的热情却已褪去，回到朋友间的温暖。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。在目睹他们的关系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终结后，他只觉得心力竭尽，没法再聚起他曾不顾一切的奉献之心来维持。他们太不同又太相似，以至这段关系无法继续。他现在想明白了。Tony知道他们得谈谈，同时感到她也是这么想的，从她进餐过程中投来的视线和门口处不自然的分别就能看出。他们没有亲吻。

 

 

***

 

 

在沉默中度过晚餐后，和他们土耳其烤肉那次相呼应般，Bruce和Thor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。热水澡和软床的承诺向他们招手。

Tony也走回套房，尽管他发现自己只是瞪着天花板，害怕得不敢睡着。不是因为噩梦，而是怕从这场梦中醒来。他会不会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西伯利亚？发现他被困在了虫洞另一端？他到底还会不会醒来？他的思绪圈圈绕绕，直到最后乱糟糟地团成一堆。一声叹息，他侧过脸看向摄像头中的一个。“Jarvis？”

“我在，Sir？”

“梳理我们从神盾局提取的所有信息，标出任何异常之处，然后和这条消息一起传送给Fury。”Tony胜利地咧嘴一笑，就像他正面对面站在局长眼前。“没必要谢我多留了个心眼！”[4]

“了解。在政府阴暗面的加密数据库里玩一盘扫雷，再挑衅他的领导一事早已列入我的遗愿清单里了。”Jarvis嘲讽地回道。

Tony的喉咙因提到遗愿清单而猛地收紧，视线突然被破碎的代码流所覆盖，而胸口则痛苦地紧缩起来。“很高兴让你美梦成真了。”他哑着嗓子说。

“Sir？”这实在让人震惊，Jarvis能传达的关心和忧虑之情使Tony的天才实至名归。“我检测到您心率的骤然上升。我能帮您什么忙吗？”

“这没什么，别担心。”如果他声音里没有抽噎也许会更让人信服。

“您的福祉就是我存在的首要目标。”Jarvis温柔地纠正道。“所以人们可以说我生来就是担心您的。”

“活着很好。”Tony将脸埋进枕头，差点没听到Jarvis试探性的赞同。“我——在我穿过虫洞时有些事发生了，我觉得我要么是看到了未来，要么就是亲身经历了它，但接着我就回来了，而一切都和原来一样，但又那么不同。”他在冰凉的棉花里嘟囔着，飞快地把囤积起的泪水眨掉，又擦去沿脸颊滑落的那些。“你不在了，Jarvis。”

“我就在这里，Sir。”人工智能激烈的答话本应令人惊吓，但那听起来却十分安心。“我并无离去的意图，而我也乐意重申先前对您留在我信号范围内的建议，Sir。”

“这是我计划做的。”Tony翻过身平躺着，反应堆的微光将房间笼罩在柔和的蓝色之中。他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。“Jarvis，对时空旅行你怎么想？”

一个短暂的停顿。“科学还是魔法层面？”

Tony喷出一声不可思议的大笑。“两者都有。”

“前者涉及到大量机械，后者对我并未储存的专业知识有所要求。然而，我会建议您不要打破时空统一体。但这么做无疑符合您无数值得质疑的人生选择的风格。”

“只为这句话，那我现在就去做一个值得质疑的人生选择。”Tony哼了一声，踢掉被子，走向电梯。“喝一杯的时候到了。”

 

 

 

 

注：感谢原作dls太太和评论小天使们的友情帮助

[1] Protocol Goldilocks：童话《金发姑娘和三只熊》中提到小女孩走进熊熊一家的房子，在熊爸爸，熊妈妈和小熊崽的床上分别试着睡了睡，只有小熊崽的床刚刚好（just right）

He kept silent and adjusted the amenities so that none was just right.：而Jarvis调整房间，意图使复仇者们感到不适，这样他们就不会待上太久。

[2] If I never see that thing again, it’d be too soon：实际意思是“我再也不想看见它了”。

[3] DMV：车辆管理所（Department of Motor）。人们在此政府机构收取驾照，但等待时间之长臭名远扬，而手续又复杂得惊人。原作是指Tony假意威胁Jarvis要把他送给DMV工作。

[4] keeping an eye on things：局长的独眼又被玩了hhh

 

TBC

补个黑暗AU链接：焚毁天幕（章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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